機械錶

　　□記者劉江浩文平偉攝影
　　閱讀提示：“離地三尺活神仙”，是對他們的戲稱，雖獨處一室逍遙自在，但是，手中那兩柄一紅一綠的旗幟，對保障列車安全運行，確有千鈞之重。穿越百餘年，他們只活躍在列車尾部，被稱為“尾司令”，也被稱為運轉車長。
　　從今日零時起，在試行一年後，全國鐵路將全面取消運轉車長崗位。這一百年工種，將從此退出歷史舞臺。而隨著鐵路現代化的進程加快，我國鐵路近些年來，有近十種古老工種相繼成為歷史。
　　現場：鄭州最後一名運轉車長“退役”
　　昨晚10時，鄭州火車站1站臺上，趕K180次列車的旅客，跟以往一樣步履匆匆。但是，再過兩個小時，58歲的李培強將停止運轉車長的工作。
　　10時13分，他手持信號燈，站在車尾，最後一次為列車在空中畫圓，他眼前，閃爍出一道綠色的光環，這道光環已圍繞他41年。
　　“這是發車的信號指示，白天是一柄綠旗，晚上是一個信號燈。”李培強說，如今，他要跟這些老伙計說再見了。從今日零時起，包括鄭州鐵路局在內的全國所有鐵路部門，將取消運轉車長這一崗位。
　　“以前是人控，現在是機控，安全繫數更高，雖然很不舍，但是也可以理解。”李培強笑著說，以前，為了及時掌握列車的運行狀態、監看列車尾部風壓情況，列車尾部都設有運轉車長一職，確保旅客列車運行安全。
　　而如今，隨著客車技術的進步，鐵路部門逐步在列車上安裝新型列尾裝置。這種裝置啟用後，司機在駕駛室內可以獨立完成查詢列尾風壓、試風和發車作業。如遇緊急情況，只需按下緊急按鈕，列車就能實施緊急制動，大大提高了安全性能。
　　10時15分，K180次緩緩啟動，駛向北京方向。這是鄭州鐵路局始發的有運轉車長的最後一班車。
　　探秘：運轉車長有權“拉剎車”
　　平時乘車，你也許會見到車廂中的列車長，但是，可能你不知道，在車尾也有一位車長，他是運轉車長。他在時刻保障著列車的安全運行。
　　據瞭解，鐵路部門有四大主要工種，通俗地講，是“三員一長”，三員是指，機車乘務員（火車司機）、調車員、車站值班員，而一長就是指列車運轉車長。
　　“運轉車長的主要職責是，發出列車可以啟動前行的安全信號，運轉車長不給信號，列車是不會運行的。”鄭州鐵路局客運段運轉車間工作人員程利告訴大河報記者。
　　另外，他還說，在列車運行中，如果發生意外事故，運轉車長可以手拉緊急制動閥，進行緊急停車。
　　程利說，列車啟動前，車頭司機會向後瞭望，等待運轉車長的發車指令。此時，坐鎮車尾的運轉車長需核對運行指示燈和乘客全部安全上車，在尾部揮動行駛綠旗，表示可以發車。
　　他說，在列車啟動以後，運轉車長還要核對列車尾部總制動管風壓是否正常，並告知車頭司機，同時列車在運行途中要與各站的外勤值班員相互確認。中途發生安全故障時，運轉車長要負責全面協調處理，併在列車後部做好防護。
　　追溯：“尾司令”工種與火車同齡已百餘歲
　　百年工種，一朝消逝。在歷史大潮中，運轉車長這個工種，位置雖低、權力卻很大。
　　在100多年前的京漢鐵路開通那一天，時任兩江總督、軍機大臣張之洞，站在貨運列車的“守車”位置，也就是運轉車長工作的地方，留下了一張永恆的照片，這是清朝末年的1906年。
　　“我國有鐵路的時候，就已經有運轉車長，運轉車長不僅是我國，也是世界上最古老、原始的工種。”《鄭州鐵路局志》編輯趙聲芳告訴大河報記者，現在世界範圍內，多數發達國家的運轉車長工種均已消失，而我國依然保留。
　　1986年，原鐵道部為了擴大貨運列車的運能，曾嘗試取消貨運列車的運轉車長，但是，此次改革以失敗告終。
　　1992年7月9日，原鐵道部正式發出通知，全國鐵路貨物列車取消運轉車長。“這有效地釋放了鐵路貨運的運力，編組效率比之前大大提高。”鐵路部門一位人士說。
　　尾司令
　　運轉車長，被親切地稱為“尾司令”，因為他們坐鎮火車尾部，是最後發出火車啟動行駛指令的旗語“號令官”。
　　鄭州鐵路局有500多名“尾司令”，全國有1萬多名，而從今日零時起，他們的崗位將被取消，部分崗位職責將被轉移到車站、列車長、火車司機身上。
　　回顧：近十種鐵路工種逐漸消失
　　近些年，伴隨科技元素逐漸融入鐵路發展中，一些原始、古老的工種也逐漸消失。此次消失的運轉車長工種，只是其中的一個縮影。
　　據鄭州鐵路局相關人士介紹，在2006年，鄭州鐵路局的蒸汽機車乘務員、上煤工、上水工也全部取消。在2000年的時候，鄭州鐵路局43個電報所取消，而對應的預確報電報員被計算機所取代。
　　“還有一個比較少見的工種，就是修表工。”上述人士說，以前的火車司機、調車員、運轉車長都配有懷錶，現在，都用手機掌握時間了，在2000年之後，修表工這一工種也被取消。
　　在鐵路的發展中，這些工種的消失，伴隨的總是科技在鐵路中的應用。“機器控制比人員控制更穩定，這是鐵路向現代化邁進的重要標誌。”鄭州鐵路局相關人士說。
　　茶爐工
　　眾所周知的綠皮車消失之後，車上燒水的茶爐工的工種也跟著消失。
　　扳道員
　　之前，列車行駛經過道岔時，需要人工扳道岔，這由扳道員來完成，而如今，道岔全部是自動化，扳道員這個工種也因此“下崗”。
　　上煤工
　　上水工
　　預確報電報員
　　修表工
　　……　　（原標題：再見，“尾司令”！）